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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之割猪菜

时间:2020-02-08    点击: 次    发布者:周志安 - 小 + 大


我的童年记忆是从割猪菜开始的,割猪菜在有的地方也叫打猪草,就是割来嫩草喂猪。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理解,猪不是喂饲料的吗,怎么还能喂草呢?那可是现在的猪啊,那个年代的人吃的也比不上现在的猪,而且还差得远,猪饿急了也要吃草的!
我出生在典型的苏北农村,我们村地处沭阳、宿迁和新沂三县交界处,素有鸡叫听三县之称,向南与宿迁的侍岭、来龙隔新沂河相望,西面和北面被新沂的邵店和时集包围。因此最为偏僻,出村只有土路,那时连乡道都没有,更遑论县道、省道和国道了。虽然那个时代全国农村都一样不富裕,但我们村还要更贫穷一些。尽管隔壁村出过千年大美女虞姬,运气似乎也没有格外眷顾这里。
我们这里割猪菜需要两样工具,就是镰刀和粪箕。粪箕是我们这里特有的农具,是用腊条编制的类框状容器,下面是个一侧开口的框,形如簸箕,上面是三条连在一起的架子,单肩背,可用来背草或其他块状和条状物品,也可用来拾粪,故名粪箕。我一直认为不如双肩背的背篓好用。
上个世纪七十年代,中国还没有改革开放,农村还是生产队大集体,分的粮食连糊口都困难,农民只好养几只鸡,下蛋换点盐,每家养一头猪,年底卖掉换点钱,给一家人添点衣服。猪只能吃人的刷锅刷碗水拌青草。大人都要到生产队出工,割猪菜的事只能由孩子来完成。我割猪菜是从大约五六岁开始的,还没到上学年龄,身高还没有粪箕高,镰刀拿着都费劲。家里特意给准备的小型的粪箕和镰刀。开始是小姨带着我,教我怎么用镰刀,怎么辨别哪种草可以割。猪虽然吃草,但也不是什么草都吃,一般就吃嫩的七七菜、嫩的蚕草(也不知学名叫啥)、巴根草嫩芽、蛇须草(北方人常吃的苦菜),像癞蛄颗(叶面凹凸不平像癞蛤蟆皮,老家方言称癞蛤蟆为马癞蛄,故名)、捆木柴(花紫色,像蒲公英)车车菜(车前草)这些,猪是基本不吃的。开始几次我是基本割不了几棵的,一是力气小割不动,二是不会辨别,再者镰刀也不会用,还经常把手割破。都是小姨先把自己粪箕割满,再帮我割,还要一边教我。有时天晚了,我的粪箕还不满,小姨也会“命令”其他人帮我割。小姨是孩子王,都叫她七姐,别人不敢不听她的,否则下次不带他们,其他人也都是我的远房姨或姑。割完回家,我也背不动,小姨就背着自己的,一手还要提着我的粪箕,累了也会叫别人帮我抬。
割回的猪菜有根有泥,猪是不能吃的,要到家附近的河里洗干净,这自然也是小姨帮忙。洗完的猪菜带着水,更重,背着粪箕需要腰弯得很厉害才行。
沭阳县人口众多,土地很少,因此几乎没有荒地,田里的草也锄得干净,因此割不到猪菜,相邻的新沂县则地多人少,荒地也就多,田里也忙不过来,会长很多草,因此我们经常到那里去割,虽然很远,还要过河。最常去的是张庄(也叫胡墩),最远都能到驴驮布(实际叫驮埠),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叫驴驮布村,至今也不明白。
张庄村东南有很大一片撂荒地,是我们放驴和割猪菜的理想地点。那时有些家庭会养驴,主要用来推磨。三舅家就有一头驴,是大叫驴(公驴),有一回我和三舅去放驴和割猪菜,到了那片荒地,三舅就放开驴绳,让驴自己吃草,他躺在草地玩,我则在割猪菜。不一会,我看到三舅警惕地坐起来,怒目圆睁向远方望去,顺着他的目光,我看到一个老人牵着一头驴朝着我们走过来。我正奇怪着,那个老人嬉皮笑脸地朝三舅说,你就让我的驴打窝(方言,配种)吧,已经跑窝(方言,发情)几天了,再不打窝就晚了。原来他是牵着草驴(方言,母驴)来打窝的,昨天已经来过,被三舅拒绝,怪不得三舅老远就警觉起来。三舅肯定不同意啊,但是老人摆出一副耍无赖的样子,你不同意就罢,我也不走,松开草驴的绳子就不管了。这下三舅慌了,他的叫驴直奔草驴跑去,草驴也不躲,还迎上来,三舅使劲拽驴绳,根本拽不住,他也就比我大五六岁,那时也是个半大孩子,哪里拉得住一头发情的叫驴。他丢下驴绳,就抓起一根棍子,跑去打驴,两头驴子已经胶着到一起,他就抡起棍子使劲打自己的驴,还不能打人家的驴子,是自己驴子不争气啊,那哪能分开这两头干柴烈火的驴啊,三舅一边哭一边打,看那样子不知他吃了多大的亏。我则站在那里呆住了,想不明白三舅为啥生这么大的气,我也帮不上忙,既拉不住驴,还怕棍子误伤自己,也怕被驴子尥上一蹶子。那老人则一副得意洋洋,像占了个大便宜。我没学过兽医,也没研究过动物,至今不明白三舅受了多大损失。
叫驴是不让骑的,人要是骑上去,它非要咆哮跳跃尥蹶子,直到把人摔下来。草驴则脾气温和得多,是可以骑的。因此和三舅放驴从来没骑过。我倒是骑过一次驴的,一生也就一次,不是没有机会,而是再也不敢骑了。那也是在张庄割猪菜,舅老太(方言,外祖父的堂叔)也在那儿放驴。回来时,路程遥远,舅老太看我小,心疼我,把我抱在他的驴背上骑着。那是夏天,我只穿一件大裤衩,驴子背上什么也没垫,驴子都是瘦的,背上全是尖尖的凸起的骨头,要不怎叫瘦毛驴呢?走着走着,我就感觉屁股下面隐隐地疼,看看热辣辣的太阳,走路又累又渴,就咬咬牙忍了,再加上人老实,也没好意思说疼。到了家里,把我抱下来后,我两腿已经站不起来了,伸手往屁股下面一摸,满手是血,磨破皮了!一直有半个月两腿不能走路。多年以后,舅老太提起这事还既好笑又愧疚,说是没给我垫件衣服在驴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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